现在好多人画山水,总想着玩点新花样,可朱梅邨偏不,他就爱扎进传统堆里琢磨。您看他的古意山水画,第一眼就能感觉到那股子从老祖宗笔墨里传下来的韵味,每一笔都有讲究,完全是靠着扎实的基本功撑起来的。
先说他笔下的线条,那叫一个活泛。画山石轮廓的时候,粗线条用得刚劲有力,就像工匠师傅拿刻刀在石头上凿,一笔下去棱角分明;画树枝、水波,线条又变得柔软起来,弯弯曲曲的,看着就像被风吹动的柳条,带着股飘逸劲儿。您要是仔细盯着看,会发现这些线条不是死板的,而是有轻有重、有急有缓,好像在纸上“跳舞”,刚柔配合得特别自然。
墨色更是朱梅邨的拿手好戏。他调色盘上的墨,浓的像深夜的老茶馆,黑得透亮;淡的又像清晨湖面上的薄雾,若有若无。有时候画烟雨朦胧的江南,他就拿饱含清水的笔蘸点淡墨,在纸上轻轻一抹,水痕和墨色晕染开来,远处的山、近处的树,全泡在这层水汽里了。碰上要表现山石的厚重感,他又会用干笔蘸浓墨,一点点擦出粗糙的肌理,看着就像用砂纸打磨过似的,凹凸不平的质感一下子就出来了。
笔法这块,朱梅邨更是把中锋、侧锋、逆锋玩出了花。中锋用笔的时候,笔杆直直地立着,线条圆浑饱满,画松树的主干,看着就像钢筋铁骨;换成侧锋,笔肚子压下去,线条一边实一边虚,画山坡的轮廓,特别有立体感;最绝的是逆锋,笔锋顶着纸反方向走,生涩的线条毛毛糙糙的,用来表现山石的裂痕、树皮的纹路,简直绝了。您看他画的山,这边用中锋勾出挺拔的山脊线,那边拿侧锋皴出阴影,再用逆锋擦出斑驳的质感,一座山的阴阳向背、起伏转折,全靠这些笔法活灵活现地展现在纸上。
朱梅邨的古意山水,就像老一辈传下来的手艺,看着朴实,可每一笔都藏着真功夫。他不追潮流,就守着传统笔墨的根,愣是画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山水天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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